我来自远古的风和孤单的云,我见过最惊人的美艳和最忧伤的传说。当似水的柔情在暗夜里哭泣,我是泪珠里最沧桑的一滴。 我在潺潺的溪流边驻足,愿这浣纱的女子在我身畔顾影。她的美艳足以让天地屏息。她叫西施,一个皓齿明眸的女子。因她的顾影自怜,整条浣花溪的水都浸满了凄楚的别情。此地一别,她将不再是那个整日在溪畔荡涤梦想的少女。在金碧辉煌、轻歌曼舞的馆娃宫里,她水一样的莹白和水一样的灵韵将寂寞地凋萎。那终日敛眉捧心的红颜,连同她对越国的爱,都流逝在战国滚滚的烽烟里。 我在残阳如血的黄昏流淌,岸边是声声如泣如诉的楚歌。伤痕累累却不失豪气的西楚霸王,搀扶着他美丽绝伦,倾国倾城的红颜知己——虞姬,站成一幅凄美摄人的永恒。生别死离,生死离别,虞姬横剑于颈,目光中满蕴着旷世神情。这位“力拔山兮气盖世”的英雄,这位不曾被千军万马打倒的项羽,却被这似水柔情揉碎。自刎,在乌江畔。两人的血,汇成一股殷红的悲壮,溶化在乌江滔滔的江水中。从此,残阳斜照的江面上,便永远燃烧着不朽的爱情。 我在清澄碧透的池水中凝望,池中的女子恰似一朵春睡未足的海棠。“待儿扶起娇无力,始是新承恩泽时”,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杨玉环,在玄宗神情的注视下,在霓裳羽衣曲绮丽的旋律中,绽放成大唐最眩目的虹霓。渔阳叛乱,君王西逃,“六军不发无奈何,宛转蛾眉马前死。”马嵬坡的黄土,你怎忍心掩埋着一身的冰肌玉骨?大唐王朝的天子,你怎能够忘却“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原为连理枝”的誓言?天地啊,你可知道,这个痴情女子原只想追求人世间最平凡的幸福——华清池中的寒水可以作证,昭阳殿里的孤灯可以作证,九华帐里的叹息可以作证,蓬莱宫中的泪珠更可以作证! 我复归于流浪风和[漂泊的云,我明了最无奈的女子和最痛碎的故事,当似水的红颜在历史中呜咽,我是岁月额头上抹不去的伤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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