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部 1. 大权独揽 新来的书记姓郑,年轻有为,刚来不久就把单位治理的有声有色。不象以前那样乱了,特别是对招待费和基建工程的严格控制,让贾政仁等人几乎没有油水可捞。但人家郑书记做风正派,工作能力又强,还没有大架子。在单位的人缘好,口碑也好。他们拿郑书记也没办法。只是贾政仁觉得没有以前日子好过了,可有没办法,只能慢慢的想办法了。 一天, 贾政仁在市政府做秘书的同学来找他,希望贾政仁帮忙,他的同学姓赵。赵秘书找他是为了自己小舅子的事情。赵秘书的小舅子姓吴,就叫吴老板吧。原来赵秘书的小舅子做的生意是他们单位的原料产品,赵秘书知道贾政仁现在是领导了,所以找他,看能让他们单位用吴老板的产品。贾政仁自然鼎立襄助,事情还算顺利,郑书记也同意了。本来这事就这样过去了。可吴老板贪心不足,在产品里搀假,造成单位很大的损失。 为了这事情郑书记专门召开了会议,在会议上因为对这件事情处理的问题,贾政仁和郑书记第一次争执起来。郑书记说:“我们一定要追究到底,不但把剩余的货款扣留,而且还要向肇事者追讨损失。这些都是国家的钱,他们给国家造成了多大的损失。” 没人对郑书记的建议反对,反而有几个人表示赞成。贾政仁示意自己的几个死党发表意见,可没人敢出来反对,就连平时对他忠心耿耿的王恩一也没有出声。他再也沉不住起了,万一郑书记真的那么做,那自己以后怎么和赵秘书交代呢,自己以后用赵秘书的地方还很多呢。贾政仁说:“我看还是不要去追究什么损失了,我们要照顾上级领导的面子吗,我们单位以后用他们的时候还多,万一把关系弄僵 了,以后不太好吧。” 郑书记反对说:“不行,这样对国家造成损失的人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没事。那是国家的钱,我们谁也没权利说算了。” 贾政仁碰了个钉子,但又不服气,又说:“这样不好吧,我们以后怎么和上级处理关系呢?” “只要是为了国家的利益,我想上级会理解的。现在不把那些投机倒把的奸商处理,他们以后会更大胆,那还了得。如果他们不赔偿损失,那我们就用法律来追讨。” 听了这话,贾政仁没说什么。自己是心里暗骂,‘你拽什么,不就是想耍威风吗,你不就是觉得自己上面有人吗,那我来开刀。’ 回来之后贾政仁立即找了赵秘书,把情况和他说了一下。就问赵秘书:“那个郑书记真不是东西,不看我的面子不要紧,连你的面子都不给。” 赵秘书说:“没什么,谁叫我那小舅子贪心呢,” “你不知道,他说的话太难听了,他说你…..,还是不说了,省得你生气。” 赵秘书问到:“他说我什么,你说吧,我们是老同学了,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啊。” “他说的太难听了。” “难听你也要说,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。” 贾政仁顿了顿说:“他说你仗着在政府里做秘书,硬给我们单位塞来这些产品,简直太拿国家的钱不当会事了。还说,虽然你的职位比他高,其实你根本没什么真本事,那都是靠你岳父的势力才混到这样的。说你是有名的妻管严,怕老婆怕的要命。说要是吴老板不把损失赔偿,就连你一起告。” 赵秘书听了这话立刻大怒,脸都变青了。因为赵秘书确实是靠他岳父才这样的,但他为人自负,就听不得别人这样说他,而且还说要连自己一起告,他不生气才怪呢。贾政仁看目的已经达到,就圈赵秘书说:“不要和那种人生气吗,他就是告你,他能把你怎么样啊。” 赵秘书狠狠的说:“我非给他点颜色看看,让姓郑的知道我的厉害。” 贾政仁看到已经大功告成,就没再说什么,就是和赵秘书闲聊了一会就走了。 2. 贾政仁等了一段时间,看到郑书记仍然还是安然无事,而且把单位治理的更好,利润和利税都比过去高,还受到上级的表扬。自己也没什么办法,只好过一天算一天了,但他那贼眼仍然在找一切可能有的机会,想做那个位置。 一天晚上,贾政仁又和他那几个私党在一起喝酒,在喝酒的过程里,屡次被郑书记批评的王恩一大骂开了郑书记:“姓郑的真不是个东西,还不如胡明理,现在弄我们大家没一天好日子过了,真想把他弄下来。” 贾政仁连忙说:“老王,你不要胡说,现在你不是还好好的吗。” 王恩一还想继续说,看到贾政仁的眼色,就忍了忍,没有做声,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 等喝完了,在走的时候,贾政仁叫住王恩一,两个人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,说了起来。王恩一问:“你怎么不让我说呢,自从他来了之后,我们兄弟就没好日子过。” 贾政仁指着他说:“你以后说话注意点,不要乱说,你不知道人多口杂吗。” “我知道,可那些都是我们的哥们啊,我想没事吧。” “你这个脑子啊,就知道喝酒,什么也不想。” 王恩一迷惑的问:“到底怎么了,我不明白?” “你不知道现在我们不得势吗,已经有人在背后搞我们了,你为什么经常被郑书记批评,他对你什么都知道,还不是你这大嘴干的好事。” “难道我们的哥们里有叛徒,是谁?” “唉,现在的人就是这样,谁不想巴结领导呢,那是正常现象。不管是谁,我们以后说话小心些。” 王恩一气愤的说:“难道我们要这样忍下去吗,你心眼多,你就不能想个办法把那姓郑的弄下去。” “你不知道啊,那谈何容易啊。” “为什么不容易啊,你不是弄胡….。” 贾政仁瞪了王恩一一眼说:“以后不要乱说,知道吗?” “知道了,我以后不这样了。可为什么不容易啊?” “现在人家把单位弄的红红火火的,而且有没什么把柄,我有什么办法呢。” “没把柄我们可以找吗。” “怎么找,你有办法吗?” 王恩一说:“当然有了,自己是怕你不敢做。” “你说吧,只要能行,我就做,我们还是一根绳子上蚂蚱,有我的好处,就有你的。” 两个人交头接耳的说了一会,贾政仁对王恩一说:“这样太冒险了吧,万一….,再说那也太不人道了。” “你现在还不知道吗,郑书记正在查你和胡明理过去的帐呢,等到他查出来了,你就是想这样做也晚了。” “什么,他在查我们?”贾政仁吃惊的问。 “是的,千真万确。只不过他现在没证据,不过那是早晚的事情。我们现在再不行动,就晚了。” “那好吧,我们就这样做,不过要小心。” “我知道,你就放心吧。” 回来之后贾政仁一晚上都睡着,他在想,王恩一的办法也太毒了,也很冒险,万一要是败露了,那可不是丢官的问题。可又想到他的话,自己要是不赶紧行动,要是郑书记真的查出自己那些事情来,自己也是要完蛋的。再说那种事情都是王恩一去做的,万一要是败露了,自己就是死活不认,没有证据,他们也拿自己没办法。想了半天,他还是咬了咬牙,豁出去了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成者王侯败者寇,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。 3. 过了几天,晚上的时候贾政仁突然接到单位的电话。说是发生了安全事故,要他马上赶到单位去。贾政仁听了之后吸了口凉气,想到,没想到王恩一这家伙真敢做,这人可真是心狠手辣啊,自己怎么早没看出来呢。 等贾政仁赶到了单位,看到郑书记已经早来了。只见郑书记铁青着脸,一声也不吭。他没敢问郑书记,就问在旁边的小刘:“怎么回事?” 小刘回答说:“是二车间发生安全事故,造成一死三伤,局里的领导也快赶来了。” “怎么会这么严重?现在不是已经很安全了吗?” “原因还不知道,也不好说是谁是责任。” “那伤者怎么样?” “已经都送到医院了,有一个还没脱离危险期。” 贾政仁回家之后,心里是高兴又怕,高兴的是现在可有机会把郑书记搞下去了,怕的是万一王恩一做的手脚不干净,出了事情怎么办。想到自己可能被郑书记查出把柄来,他又觉得应该这样做,怎么也是死,还不如拼一下。 到了明天,贾政仁就忙了起来,白天他要在单位忙着查找有事故原因,做善后工作,晚上他又忙着找人打听休息。到了晚上他又到了赵秘书那里,看看市里对这事情的看法。 贾政仁和赵秘书闲聊了一会就转入了正题,赵秘书对他说:“这件事情,可能对郑书记的影响不大。” 贾政仁问:“为什么啊?” “因为这次事故不是管理的原因,而且他在你们单位做的工作很好,市里几个领导都说,不能因为一次事故而把一个人才埋没掉。” “那怎么办啊?” 赵秘书会心的笑着说:“你还要继续努力啊,多几项不就能做到了吗。我听说郑书记的妻子开的公司现在濒临破产,而且可能会把她起诉。现在他正烦着呢。” “明白了,谢谢你,老同学,还是你点子多,怪不得你年纪轻就做的现在的位置了呢,你真是有能力啊,那些说的闲话,都是对你的中伤。” 听到这话,赵秘书笑了起来,说:“我还不如你,不过那个郑书记也太狂妄了,应该给他点教训。” “是的,是的,还是你说的话有道理,你可真是我们市里的人才,我看早晚市长是你的了。不要说市长,就是省里也有可能。” “哈哈哈…..。”赵秘书大笑着说:“你呀,你这一手我是不如你,不过这话人人都爱听,就是有点不实际,也让人觉得舒服。” 贾政仁听了以后尴尬的陪着笑了起来。 回来后,贾政仁马上找到自己的另一个死党马春亭,和他交代了怎么做,并且嘱咐他一定要小心,而且一定要做到。他现在对王恩一有点不放心了,他觉得这人太毒辣了,虽然表面上看王恩一很忠,可他心里还是不愿意让王恩一知道自己的事情太多,他对王恩一有点怕,万一自己也有对不住王恩一的地方,他会怎么对付自己,想到这里,贾政仁后悔把那么机密的事情让他做。他现在要想,怎么能够让王恩一不在成为自己的隐忧。 几天后,马春亭找到贾政仁告诉他,郑书记的妻子根本就没要他们的钱,而且说就是做牢也不要那些不干净的钱。这下贾政仁又没法了。他在想,难道郑书记真的是没缝鸡蛋,这不可能,只要是人,他就有弱点,只是自己还没找到。 4. 贾政仁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好办法来。这几天王恩一的报告不断的打来,总是说什么郑书记怎么对他不利。这话让贾政仁心里非常乱,他决定再冒次险。总不能让自己坐以待毙。 他想好了以后,就把马春亭找来对他说:“我快不好了,看来我要从这里走了。人家不让我这里待着,” 马春亭不解的问:“你不能这么想,总会 有办法的。” “我听说你和那些黑道上的人很熟悉的,是吗。” “不是的,我那只是认识,不怎么熟悉。” 贾政仁笑了笑说:“那也没什么,黑道上的人也有有用处吗。” 马春亭若有所觉的说:“难道,你想……..。” 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只是说,人都有一定的用处吗,不管是什么人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 贾政仁看了看又说:“郑书记每个周末都会去看他的母亲,时间基本上都是那个时候。” “我明白。” “你明白就好,最好是个意外。那样才好吗。” “我知道了,你就放心吧。”马春亭说完就走了。 望着马春亭的背影,贾政仁心里泳出一种莫名的疲惫的感觉,而且还有那种危机感,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他的希望,可在这个世界,不那样他就会被踩在别人的脚底下,这是他不甘心的。他不能让别人把他不当一会事,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了,他觉得自己就象在波浪里的一叶小舟,在努力的行使着,可又不知道方向在那里。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,郑书记按照以往的时间出去了。他今天要到母亲那里去,当他走到一个偏僻的街道的时候,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呼救声。他马上跑过去,看到几个流氓正在想侮辱一个年轻的女子。他想也年想,就大喊一声:“住手!光天化日之下,你们竟然敢这样做。” 那几个流氓听了这话竟没走,反而走过来把他围了起来,其中一个说:“你是什么东西,敢管老子 的事,兄弟们,给我打。”说完就把郑书记打倒了。但他们并没有罢手,反而更加厉害的打了起来,直到郑书记不醒人事。 贾政仁知道郑书记被打住院的事情,马上赶到了医院。在医院里他着急的问医生郑书记怎么样了,医生回答他说:“现在还不能肯定怎么样,不过生命是没问题的,你放心吧。” 贾政仁对医生说:“不管用什么方法,用多好的药,你们一定要把郑书记治疗好。” 随后他又对郑书记的家人说:“你们放心,郑书记是好人,一定不会有事的。” 郑书记住院后不几天,上级就任命贾政仁为代理书记。贾政仁坐在那书记办公室的皮椅上,悠然的翘着二郎腿。心里有了暂时的满足感。可有一种感觉让他又不安起来。代理终究是代理,郑书记好了之后还要来的,那时候自己还不是老样子吗。现在要立即想办法,这样才能把代理变成正式的呢。 贾政仁又开到了马秘书的家里,进门之后寒暄了一会后,马秘书问他:“郑书记现在怎么样了?” “现在生命是不要紧了。只是要很久不能工作了。” 马秘书笑着说:“这下,你可如意了。” “什么如意啊。人家好了之后我还不是老样子吗。” 马秘书又说:“那要看你怎么做了。” 贾政仁急不可耐的问:“怎么做呢,你告诉我吧,我们都老同学了,不要和我卖关子了。” “好,就看在我们是多年老同学上,我告诉你。” 贾政仁感激的说:“我不会忘记你的。” “要两方面来,上层和下面都不能放松。” “可怎么做呢?”贾政仁问到。 “这些东西你都知道的,我也不具体说了,我只是告诉你,有个说了算的领导现在正好缺钱。这可是个关键的人物啊。” “不要紧,你只要说是谁,我给他送去不就得了吗。” 马秘书笑着说:“你现在怎么糊涂了,你就这样去送,人家还不要呢。” “那怎么办呢?”贾政仁又 问到。 “你把钱给我,我转交。” “好,就这样了。” 5. 过了几天,贾政仁那着一大包钱来到了马秘书那里。交给了他,两个人说了一会话,贾政仁就走了。马秘书等贾政仁走了之后,把那钱分成两份,把多的那一份存到自己的秘密帐户里,把少的那份送到了那个领导那里。 在回来的路上,贾政仁心里想,‘莫不是马秘书想从中捞好处,他为什么不让我亲自去呢,现在的人啊,简直没办法了。看到钱都象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,可知道又有什么办法,自己有求于人,只能这样了。’ 贾政仁这几天已经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,他和他的死党们忙着找郑书记的把柄,可什么也没找到。最后还是贾政仁利用自己的特长硬是造了几个假帐,也算是证据吧。然后他又让王恩一把这些所谓的证据交了出去。果然在几个月后,郑书记虽然病愈出院。但却把他凋到了别的单位去了。 贾政仁终于坐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,当他做在那个皮椅子上的时候,心里虽然充满了得意,可有一种不安让他不寒而栗,他觉得,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窥视着这个位置,自己的最后是什么样呢,他想也不敢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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